無題
原發表處
完稿日期：2016/5/30
配對：小夜左文字與歌仙兼定
Rating：G
小夜照顧幼幼歌仙的種種，長大很聰明但小時候笨笨的歌仙。(超俺得)
--
城內一處不為人知的角落綻出光芒，先憑空出現脊椎、頭顱，接著是四肢。剎那間，五官成形，柔軟的紫髮飄逸著。有個人誕生自一輪光輝，跟城內其他刀劍男子一樣。
產生自我意識以來不知多少寒暑了，如今他終於得到視力、軀體──人類擁有的一切。他抬頭看向枝枒後頭的彎月，這是個澄澈的夜晚，宛如仙境。
數步之遙，障子後閃現一圓燈火，點燈的人緩步走出。
小夜空下的手揉眼，與剛誕生的小傢伙對上眼，「......新人，是嗎？」他嗅到同類的氣息。那陣光太突兀了，障子散發的螢光把一向淺眠的小夜驚醒，他打算一探究竟時見證了一切。
「叫什麽名字呢？你。」小夜靠上前，「會說話嗎？」
或許是本能，面對陌生人──縱使是嬌小的小夜──看來都想頭盛怒的熊，他嚇得拔腿就跑。
他控制身體的能力極差，在乾燥的地板上打滑跌倒，幾乎爬不起來，只能艱困匍匐，最後屈身躲在無法遮掩身軀的柱子後，不時往外偷瞄。
小夜雖扳著臉，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內心卻告訴自己千萬不能笑，腹筋痛得難受。他蹲下，與之大眼瞪小眼。
沒多久，緊張的小東西不禁靠柱睡著，體驗他的第一場睡眠。那一刻，小夜反而不知該如何是好。
當他注意到時，已經把人抱入自己的被褥裡，穩妥地蓋上棉被。又是個失眠的夜晚，小夜坐在一旁，煩惱著該怎麽跟其他人解釋。
世界多了小蘿蔔頭的第二天，大夥終於弄清楚他是幾年前收入主人麾下的二代兼定之作。小夜花了點時間教導新名字給他：「之定」。
世界多了之定的第六天，他第一次開口講話，發音不十分清晰但足以溝通。
世界多了喋喋不休的之定又過兩周，稍微開智慧的他內心爛漫天真，見到的第一個人一定會成為好朋友，他如是想。
從此小夜走到哪，之定就抓著他的衣角跟到哪。其他人樂於把照顧的責任推託出去。小夜不反對，反倒覺得有個小跟班為生活增色不少。
扛著擔子的日子一久，無聲無息的，之定長成心頭的一塊肉，難以割捨。
某日夜裡，小夜聞到廚房飄來的柴火味。走進去，只見之定握著對他還太大的湯勺，手腳笨拙地盛裝著。
「這怎麽回事？雖然到了僕人們熄燈的時間……」
「甜湯！」之定笑顏大開。他氣色紅潤，不若當初，那時的他更像尊空有美麗外貌的人形，「偷看她們很久了，我就想這麼做一次！」
他往一旁的小白花束摘了幾朵往湯碗放，再遞給小夜。濁褐湯水的對比下，花瓣顯得潔白純淨。
「風雅吧？這是我從牆邊摘來的野花，只要做些搭配，也不輸給大人物們欣賞的名花。」
「從哪學來的？『風雅』這個詞對你不會太難嗎？」
「哪會，」他迷戀地說著，「多麼刻……銘……印象深刻的詞！」
連成語都還不太會的小鬼，學大人們談什麽風雅。小夜暗暗壓抑吐槽的慾望，喝上一口。
「僕人們煮甜湯時都加那罐白白的東西，我加了很多，一定很好吃的。」他自豪挺起胸，個子嬌小卻頗具氣勢。
之定指的是糖吧，但很明顯打從一開始就搞錯了。小夜滿頭冷汗，吃力把嘴裡的東西吞下去。
之定問道：「怎麼樣？」他眼底有光，期待被讚美。然而小夜只是用力搓他的頭頂。
「……加錯了。」小夜在櫃內找到真正的糖罐。
之定滿臉狐疑。小夜見狀，立刻把剩下一半的湯碗還回去，「你加的那罐是鹽巴，不信的話，喝看看。」
那滋味比海水還鹹，之定根本嚥不下，他噴了人家滿臉，小夜甚至沒時間遮擋。
隔天，之定回到最初退縮的樣子，又躲回柱子後，拒絕與人眼神接觸。彷彿看到母雞懷裡瑟縮的小雞，小夜只覺得好氣又好笑。
「衣服洗乾淨了，就當作沒發生過吧。」
「……連糖鹽都分不清楚，氣死人了。」
「至少現在會分了。」
「哼！」之定賭氣撇嘴。
「真的沒有生氣，別在意了……」
話講到一半，小夜的注意力就被什麽抓走了。
今早起就揣揣不安到處走，似乎在找些什麽。之定隱約感覺到小夜的異樣，卻說不出所以然。
小夜回頭，見到之定水汪汪的大眼洋溢著困惑，「我不會因為這種事而討厭你。走吧，聽說大人們收到貴重瓷器，一起溜進去看看吧。」
耳聞關鍵字，對此甚感興趣的之定不禁擱下心底的疑惑，「啊！我知道，收在那裡對吧！快走，往那邊！」
「不，」小夜捂起之定雙耳，「帶你走一條捷徑，耳朵聽不見才能發現的路。」
「嗯？真的嗎？」耳底聽著雜訊，之定純潔的心中容不下「騙人的吧」這類字句。
「當然，就是這樣。」小夜撇過身，將之定導往相反方向。
小夜細心聆聽遠處傳來的爭吵聲──
「明知現在糧荒還敢偷！此處容不下無恥的小偷！」
「大人！阿梅、阿梅沒有偷！哪敢偷！大人饒了妾──」
「啊！啊啊──！妾對天發誓！那袋粟米昨晚還放在廚房內！今早卻消失了！妾哪敢在大人眼下行竊！」
「阿竹！她可以做證！」
「汝！這是誣賴！汝明知真相……阿梅當真不知道那些糖跟粟米跑哪了！」名喚阿梅的女僕哭天喊地下被人帶走。她仰天長嘯，渾然不知自己成了代罪羔羊。
手心沁出冷汗，他努力摀住不讓之定聽到。私心徹底戰勝理智，小夜拒絕讓之定面對現實。
他只是個懵懂無知的小鬼，不需要為這件事負責。
是那些女僕不好，不該把粟米放在地上，任人擺布。小夜心底喃喃著，盡可能合理化一切。
再也聽不到那些人的聲音後，小夜把手放開，沉重嘆口氣。
這時之定回頭，「小夜……」
「怎麽了嗎？」他心頭跳得正快。
湛藍如海的雙眸直直看向小夜，「為什麽你還是把那鍋湯吃完了？」
「糧食……很珍貴的。就算酸敗了也不該輕易浪費。」有些事等他成熟點再講吧，小夜這麼想。方才阿梅的哀號聲刺激著記憶深處對貧乏的恐懼。
「下次會再做一次的，到時候一定能做出好吃的甜湯。」之定下定決心，綻出今日的第一道笑容。
純潔無垢的笑顏讓小夜不禁軟了心，「拭目以待──但不知道你會先煮出美味的東西，還是先長高。」
「說好不提身高的，」之定脹紅臉，「小夜愛欺負人！」
「小矮子別多話。」
「哼！不管花多少時間，一定要學會烹飪！還要長得比小夜還高！比你高很多很多！」
之定確實兌現這句話了，當光陰走過數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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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稿日期：2016/5/30
配對：小夜左文字與歌仙兼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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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照顧幼幼歌仙的種種，長大很聰明但小時候笨笨的歌仙。(超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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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內一處不為人知的角落綻出光芒，先憑空出現脊椎、頭顱，接著是四肢。剎那間，五官成形，柔軟的紫髮飄逸著。有個人誕生自一輪光輝，跟城內其他刀劍男子一樣。
產生自我意識以來不知多少寒暑了，如今他終於得到視力、軀體──人類擁有的一切。他抬頭看向枝枒後頭的彎月，這是個澄澈的夜晚，宛如仙境。
數步之遙，障子後閃現一圓燈火，點燈的人緩步走出。
小夜空下的手揉眼，與剛誕生的小傢伙對上眼，「......新人，是嗎？」他嗅到同類的氣息。那陣光太突兀了，障子散發的螢光把一向淺眠的小夜驚醒，他打算一探究竟時見證了一切。
「叫什麽名字呢？你。」小夜靠上前，「會說話嗎？」
或許是本能，面對陌生人──縱使是嬌小的小夜──看來都想頭盛怒的熊，他嚇得拔腿就跑。
他控制身體的能力極差，在乾燥的地板上打滑跌倒，幾乎爬不起來，只能艱困匍匐，最後屈身躲在無法遮掩身軀的柱子後，不時往外偷瞄。
小夜雖扳著臉，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內心卻告訴自己千萬不能笑，腹筋痛得難受。他蹲下，與之大眼瞪小眼。
沒多久，緊張的小東西不禁靠柱睡著，體驗他的第一場睡眠。那一刻，小夜反而不知該如何是好。
當他注意到時，已經把人抱入自己的被褥裡，穩妥地蓋上棉被。又是個失眠的夜晚，小夜坐在一旁，煩惱著該怎麽跟其他人解釋。
世界多了小蘿蔔頭的第二天，大夥終於弄清楚他是幾年前收入主人麾下的二代兼定之作。小夜花了點時間教導新名字給他：「之定」。
世界多了之定的第六天，他第一次開口講話，發音不十分清晰但足以溝通。
世界多了喋喋不休的之定又過兩周，稍微開智慧的他內心爛漫天真，見到的第一個人一定會成為好朋友，他如是想。
從此小夜走到哪，之定就抓著他的衣角跟到哪。其他人樂於把照顧的責任推託出去。小夜不反對，反倒覺得有個小跟班為生活增色不少。
扛著擔子的日子一久，無聲無息的，之定長成心頭的一塊肉，難以割捨。
某日夜裡，小夜聞到廚房飄來的柴火味。走進去，只見之定握著對他還太大的湯勺，手腳笨拙地盛裝著。
「這怎麽回事？雖然到了僕人們熄燈的時間……」
「甜湯！」之定笑顏大開。他氣色紅潤，不若當初，那時的他更像尊空有美麗外貌的人形，「偷看她們很久了，我就想這麼做一次！」
他往一旁的小白花束摘了幾朵往湯碗放，再遞給小夜。濁褐湯水的對比下，花瓣顯得潔白純淨。
「風雅吧？這是我從牆邊摘來的野花，只要做些搭配，也不輸給大人物們欣賞的名花。」
「從哪學來的？『風雅』這個詞對你不會太難嗎？」
「哪會，」他迷戀地說著，「多麼刻……銘……印象深刻的詞！」
連成語都還不太會的小鬼，學大人們談什麽風雅。小夜暗暗壓抑吐槽的慾望，喝上一口。
「僕人們煮甜湯時都加那罐白白的東西，我加了很多，一定很好吃的。」他自豪挺起胸，個子嬌小卻頗具氣勢。
之定指的是糖吧，但很明顯打從一開始就搞錯了。小夜滿頭冷汗，吃力把嘴裡的東西吞下去。
之定問道：「怎麼樣？」他眼底有光，期待被讚美。然而小夜只是用力搓他的頭頂。
「……加錯了。」小夜在櫃內找到真正的糖罐。
之定滿臉狐疑。小夜見狀，立刻把剩下一半的湯碗還回去，「你加的那罐是鹽巴，不信的話，喝看看。」
那滋味比海水還鹹，之定根本嚥不下，他噴了人家滿臉，小夜甚至沒時間遮擋。
隔天，之定回到最初退縮的樣子，又躲回柱子後，拒絕與人眼神接觸。彷彿看到母雞懷裡瑟縮的小雞，小夜只覺得好氣又好笑。
「衣服洗乾淨了，就當作沒發生過吧。」
「……連糖鹽都分不清楚，氣死人了。」
「至少現在會分了。」
「哼！」之定賭氣撇嘴。
「真的沒有生氣，別在意了……」
話講到一半，小夜的注意力就被什麽抓走了。
今早起就揣揣不安到處走，似乎在找些什麽。之定隱約感覺到小夜的異樣，卻說不出所以然。
小夜回頭，見到之定水汪汪的大眼洋溢著困惑，「我不會因為這種事而討厭你。走吧，聽說大人們收到貴重瓷器，一起溜進去看看吧。」
耳聞關鍵字，對此甚感興趣的之定不禁擱下心底的疑惑，「啊！我知道，收在那裡對吧！快走，往那邊！」
「不，」小夜捂起之定雙耳，「帶你走一條捷徑，耳朵聽不見才能發現的路。」
「嗯？真的嗎？」耳底聽著雜訊，之定純潔的心中容不下「騙人的吧」這類字句。
「當然，就是這樣。」小夜撇過身，將之定導往相反方向。
小夜細心聆聽遠處傳來的爭吵聲──
「明知現在糧荒還敢偷！此處容不下無恥的小偷！」
「大人！阿梅、阿梅沒有偷！哪敢偷！大人饒了妾──」
「啊！啊啊──！妾對天發誓！那袋粟米昨晚還放在廚房內！今早卻消失了！妾哪敢在大人眼下行竊！」
「阿竹！她可以做證！」
「汝！這是誣賴！汝明知真相……阿梅當真不知道那些糖跟粟米跑哪了！」名喚阿梅的女僕哭天喊地下被人帶走。她仰天長嘯，渾然不知自己成了代罪羔羊。
手心沁出冷汗，他努力摀住不讓之定聽到。私心徹底戰勝理智，小夜拒絕讓之定面對現實。
他只是個懵懂無知的小鬼，不需要為這件事負責。
是那些女僕不好，不該把粟米放在地上，任人擺布。小夜心底喃喃著，盡可能合理化一切。
再也聽不到那些人的聲音後，小夜把手放開，沉重嘆口氣。
這時之定回頭，「小夜……」
「怎麽了嗎？」他心頭跳得正快。
湛藍如海的雙眸直直看向小夜，「為什麽你還是把那鍋湯吃完了？」
「糧食……很珍貴的。就算酸敗了也不該輕易浪費。」有些事等他成熟點再講吧，小夜這麼想。方才阿梅的哀號聲刺激著記憶深處對貧乏的恐懼。
「下次會再做一次的，到時候一定能做出好吃的甜湯。」之定下定決心，綻出今日的第一道笑容。
純潔無垢的笑顏讓小夜不禁軟了心，「拭目以待──但不知道你會先煮出美味的東西，還是先長高。」
「說好不提身高的，」之定脹紅臉，「小夜愛欺負人！」
「小矮子別多話。」
「哼！不管花多少時間，一定要學會烹飪！還要長得比小夜還高！比你高很多很多！」
之定確實兌現這句話了，當光陰走過數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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