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在嗎

捏他出處原發表處
完稿日期:2017/8/25
配對:歌仙兼定與籠手切江
Rating:G
籠手切江為了見到欣賞的作家,不辭千里遠道而來,然而文豪本人卻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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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火車後不知過了多久,臀部都坐硬了,肩膀發出喀啦的聲響,在這巨大鐵殼中讀過彷彿一生那樣漫長的車程。窮極無聊之下,籠手切江在霧濛的車窗上作畫。這用手指隨意塗鴉,拙劣得像是稚兒胡亂塗鴉的畫,卻帶給他小小的喜悅。
他想要成為在舞臺上發光發熱的一顆星。或許是感動無數的新劇演員,也可能是天齋正一的接班人,為眾人帶來驚喜。他有預感:他的生命與舞臺脫離不了關係。
為了站上舞臺,為了發光發熱,他決意踏上旅程,讓冒險涵養生命的厚度。

灰煙四散的狀況下到達了終點站,他仰賴手中字跡斑駁的地圖四處尋覓,終於在一處靜謐的古厝前停下腳步,背後尚未結冰的小溪發出潺潺水聲。
「不好意思!」籠手切往裡頭大喊卻得不到任何迴響,他想再次開口,卻被轉角處那戶人家的老婆婆看得不好意思,他決定硬著頭皮走進拜訪。
籠手切雖自認莽撞衝動,卻也非無禮之輩,不敢貿然拉開大門闖入,只能委婉繞著庭園,希望能遇上屋子的主人。

結構洋溢著維新前舊時代風情的老宅邸,鬱綠壯碩的櫻花樹蔽天,像條綠走廊。他在一扇窗前駐足,只見一名俊美青年正靠在窗櫺上,手支著臉,在煩惱什麼人生哲理似的。蒲紫的捲曲短髮看來優雅端莊,相貌堂堂,有張文科大學生特有的書卷氣面容。

注意到來者存在,那人瞧向籠手切,倒沒有不快,只是困惑地等待對方自報名號。
「打擾了。」籠手切取下帽子,深深鞠躬致意,「請問文豪老師在嗎?」
那美青年操著一口順耳的端正咬音,「他不在。」同時也打量起窗前的外來人。
「咦、啊,這樣嗎?請問幾時來拜訪文豪老師會方便些?」
他淡淡地回絕了,「今天都不會回來,不好意思。」
「好的,謝謝您,那先失禮了。」吃了閉門羹,籠手切也只能提起行囊告退,留下被綠蔭包圍的青年,看來就像朵暗暗飄散芬芳的花。

當天晚上,他在茶室又遇上了文豪家裡的青年。
「您是中午過後來拜訪的那位先生?」
「是的,當時失禮了,還請見諒。」
「沒關係,那只是小事。」他一臉納悶看著籠手切的姿勢,「現在您又在做些什麼呢?」
「因為盤纏全用在車票……」籠手切尷尬地笑了,臉熱得像冒煙的水壺,「願意賞臉聽幾曲嗎?」
他看了眼籠手切手上倒扣的帽子,空蕩蕩的,因此坐下點了曲。
籠手切清清喉嚨便開始引吭高歌,雖然音高不穩,演唱技巧普通至極,曲子的歌詞旋律皆俗爛,但願意當眾清唱完的勇氣卻是凡人所不及。
那人溫婉地笑了,這讓籠手切士氣大振。
「今晚還有誰點曲?」
「您是第二位。」
「第一位是哪位?」
「……店長的貓。」
「小哥啊,你這樣不行啊。」店長從後方探頭,「沒吸引到生意的話,咱家要怎麼收留你。」
「是!我會努力唱的!」然而店門外的老伯卻不留情面地吆喝他別再唱了。
「方便借點時間嗎?一起吃晚餐吧。」文豪家的青年開口了,「我請客。」

飯後之餘,兩人在溪邊小徑上散步。墨黑的天際上點綴著星光,北域刺骨的寒風吹得籠手切縮起脖子。
「為何要來拜訪老師呢?」他開口了。
籠手切吱唔幾聲,差點反應不及,「因為拜讀了他的大作,很喜歡很崇拜,所以希望見上老師一面。」
「怎麼找到這裡的?」那人看他的眼神變了,「老師為人低調,況且這兒又是他休假獨處的別墅。」
「啊,請別誤會,因為前些時候在出版社工讀,意外得知的小八卦……」他低下頭,不敢面對人家的視線,「抱、抱歉,真的很抱歉,但並沒有洩漏出去……」
「我相信,因為這段時間除了您就沒別的閒雜人等了。」那人的口氣緩和多了。
「謝謝!」
「不過,您也是白費功夫。」他深深嘆口氣,「老師說他靈感恢復前不會回來,他人很扭很固執的。」
「欸,原來如此……冒昧求教,您是?」
「我是老師底下的學生,喚歌仙就好。你呢?」
他報上了名諱,「歌仙先生,文豪老師是去尋找創作靈感了嗎?」
「對,上天入地,遊走四方,作家沒有靈感就像廢了雙手。」
「真、真了不起!」籠手切眼睛一亮,「這就是文學家的氣魄啊!寫出感人故事的文豪老師,莫非經歷過無數心折的過往才能薈萃如此的結晶。」
歌仙反而被他激昂的情緒給嚇一跳,「想太多了,作家充其量是想像力豐富,老師本人很無趣的。」
籠手切花了幾秒才把話聽進去,「可是,我以為老師是個用情甚深,人生波瀾不斷的男子漢。」
「您的想像力也很適合當作家喔。」他笑著調侃,籠手切又臉紅了,「明天一早就回家鄉吧,別在這個小地方消磨時間。」
「可是,還未見到老師。」
「就像我說的,老師是個普通又乏味的人,見到了又如何?」
「果然是在寫稿吧,這麼說的話。」籠手切說道,「作家寫作時是最無趣的。」
歌仙挑眉,「的確如此,他有偷偷躲起來寫稿的怪癖。」
「那我要待到新作問世!」籠手切馬上又活力充沛了。
「勸你不要……」
「我可以在這邊磨練歌藝並賺錢短居。」
「回家吧,執著幹嘛?」
「老師很久沒推出新作了,他肯定在哪裡奮鬥著吧!」他開始掏心掏肺,「一想到他那樣天份的人都如此努力,我這種平凡人更要加油。」
「別唱歌,做點更適合自己的事吧。」
「不、不,以前被畫室老師批評為毫無天賦而放棄學畫,唱歌也常被人嫌棄所以曾經放棄不唱,那段時間的我彷彿行屍走肉……」
「但讀過老師作品之後,我就燃起想踏上舞臺的夢想,我想為指引方向的老師獻唱一曲。」
歌仙看向高掛枝頭的月亮,默而不語,既不贊成也不奚落籠手切的天真,「到囉。」繞了半個城鎮,兩人再度回到茶室前。
「謝謝歌仙先生。」
「回家吧,別讓老家的人擔心。」
「放心,他們習慣了。」接著道別。

隔天中午,歌仙敞開書房的窗戶時,籠手切已經在外頭等候了。
「午安,文豪老師在嗎?」他拿著西洋傳來的撥弦樂器準備彈奏,那積極進取的模樣入了歌仙的眼,禁不住綻放曖昧的微笑。
「他早上回來過一趟。」
「真的嗎?」
「不過又匆忙離開了,他就是這樣的人。」
「歌仙先生這樣講他,也太不客氣了。」
「老師與我相處十幾年了,不會介意的。」他淡淡的說,「唱吧,也許老師能聽到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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