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坊女孩

原發表處
完稿日期:2018/9/24
配對:無用組
Rating:G,友情向
大學パロ設定。喜歡上某個女孩的御手杵及基於好心澆冷水的同田貫。
--
約莫上個月吧,距離體育館約三十公尺的側門外頭新開了一間麵包店,窗明几淨,櫥窗陳列了各式各樣的糕點,只要經過店門口,一絲絲的奶油香就會從門縫溜出並且竄入行人的鼻腔內,砂糖靜靜地融化在麵團裡,這股氣味樸實單純,沒有標新立異之處,任誰都能輕易想像這間店裡的菠蘿麵包是什麼口感,跟隔壁街區的另一間麵包店應該是相差無幾。
一間普通的麵包店烘焙出來的平凡的菠蘿麵包,儘管無法吸引喜新厭舊的學生們,但這點並不妨礙它的生意穩健成長,一個接著一個的消費者走進又走出,手裡提著他的正餐或點心。可能是青睞這間店所固守的傳統口味,又或者是便利的店鋪地點吸引了那些想隨手抓個東西就趕去上課的學生,每個人上門光顧的理由都不同,他們各自過著相異的生活,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在某個時刻來到相同的地點,為了購買食物而掏出錢。
御手杵也喜歡造訪這間店,平均每周光顧兩次,他其他的東西不買就只買白吐司,店員們私下取了個「吐司超人」之類的名字來稱呼這位常客。
同田貫正國都笑他是「吐司笨蛋」。這半個月,御手杵的三餐跟點心幾乎離不開吐司,看他邊划手機邊啃食的模樣,同田貫有時很擔心他會不會吃太多吐司而導致腦袋結構吐司化,意思是腦子一片空白,洞還越長越多。
御手杵不是他肚裡的蛔蟲,自然不懂他內心翻攪著的擔憂,所以繼續過著以吐司為主食的日子,甚至有幾個不明就理的同事被他的熱誠所打動,特地去買了一條回來嘗鮮,畢竟若不是這吐司美味得驚天地、泣鬼神,又豈能吸引顧客一再回購。
辦公室內,同事一個拉一個去買麵包的風氣讓同田貫看了直搖頭,不、不、不,他很清楚御手杵真正的目的才不是這種過甜又軟爛的烤麵團。
會這麼想自然有他的道理。
有次他在店內巧遇御手杵時就看到了,那時等候結帳的御手杵正向著店員露出憨憨的笑容,手下受控制搔頭,似乎想掩蓋心中的緊張。
其實這傢伙對所有人都是這種表情,看起來笨拙又不擅言語,無論男女老少都會因此卸下心防,與他打成一片。不過,這次的氣氛不太一樣,硬要提出根據的話,嘿,他可是同田貫正國,打從國中同班開始他就是御手杵最好的朋友,除了沒數過身上有幾根寒毛,關於這個笨蛋的所有事,同田貫自認再清楚不過。
為了證明自己的推論,他經過一陣子的觀察,最後發現御手杵只會在同一個店員值班時上門。
作為關鍵的那個女孩,她總是習慣將淺亞麻的捲髮紮成高高的包子頭,聲音細細甜甜,眼睛跟臉型都圓滾滾的,臉頰健康的血色令同田貫想起家鄉熟透的柿子,是個講話很有朝氣,能迅速拉近人際距離並在大家心目中能留下一席的女孩子。
換句話來說,還真像那傢伙高中時代交往的學姊。
「你究竟喜歡那個女人哪一點啊?」
星期三剛好沒排課,御手杵抓了幫手去整理棒球場資產。趁著四下無人之際,同田貫拋出了第一顆直球。
當事人用筆抵著下巴想了一下,他選擇不掩飾,直率地講出心聲;「嗯──臉很可愛,聲音嗲,重點是胸部有夠大。」
心裡頭悄悄住著誰,每個人或多或少會希望秘而不宣,但是面對這種質問,御手杵可沒打算害臊或逃避。
「我喜歡巨乳!越大越好!她──」
「關我屁事,我不想知道你的癖好。」同田貫二話不說就打斷了他。
「好過分喔,我現在是談一個我很喜歡的女孩子!」御手杵的臉唰地一聲紅了,「對工讀生很溫柔,有母性,看起來就很會照顧人,是我非常、非常喜歡的類型,所以這次能的話......我想好好把握。」
他的音量越來越低,恐怕是碰觸到自己也不太敢面對的議題。
「你該不會想約人家出來?還是說已經約過了?」
「還沒有啦,」他手指碰手指,自顧自的糾葛起來,「不過這幾天是有想過......最近也混得比較熟,她每次見到我都會笑得很開心,還交換了彼此的本名......你不覺得這是個好兆頭嗎?」
儘管同田貫認為將近兩公尺高的男人不適合蹲在壘包上演內心小劇場,但也不忍心吐嘈他,他不是苛刻的人。
「有個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同時也喜歡著自己,這樣的話,生活也會變得比較有趣......我是這麼想。」御手杵是看著頭頂上方廣闊無垠的晴空講出這句話的。
同田貫暗自吸氣,他需要一點新鮮空氣來醞釀情緒。
「既然如此,那我來告訴你一件事。」
御手杵很明顯對於接下來的話一無所知,他睜大的眼睛不會說謊。
被這雙眼睛盯著看,同田貫感到前所未有的忐忑,連線人身分都忘了要隱藏。他開始描繪起一個景象:某天下午,一個穿著麵包店制服的大嬸突然把自己拉到角落,確認周圍無人在場之後,才一臉賊兮兮地對著陌生人將自家員工最不為人知的秘密一口氣供了出來。
「反正店長說她不只結婚了,還是兩個小孩的媽。」
同田貫知道自己沒有加油添醋,他誠實地道出一件事,儘管如此,他卻怎樣也不敢對上那傢伙的視線,甚至撇頭逃避他的臉。
兩人誰也不開口,像是維持某種恐怖平衡,而棒球場的氣溫也越來越低。等到資產清點得差不多,御手杵消化得夠久了之後,他才打破沉默。
「屁啦,話都你在講,今天不是愚人節喔。」他還乾笑了幾聲。
同田貫聽了差點翻臉,「他媽的你居然不相信我!」
「不可能,她看起來就不像,她的那個模樣頂多大三升大四!才開始要準備畢業論文!還要面對一連串的就業活動!」御手杵搖搖頭,他激烈否認聽到的話,「反正,不可能!不管怎樣就是不可能!」但是他的語尾抖動得厲害,就像他動搖的內心。
「你真的很番耶,來、你來!」
同田貫想也不想就抓著他的手臂往側門的方向走,誓言非要戳破那些保護易碎玻璃心的小泡泡不可。



時值九月,初秋步步逼近,白晝的陽光依舊毒辣,楓樹亦未紅,然而夕陽卻總是早早到來,昏暗的天色叫人以為是時鐘不準了,指針慢了。
夜晚來臨了,剛結束一堂課的教學組主任拉開身後的窗戶,清爽的微風襲來,吹動了他卷宗底下的層層文稿。
他表面上是欣賞彩霞交融的遠景,心底卻在盤算這疊公文究竟要花多少時間才能處理完畢。如果他選擇獨自辦理,那麼他將堂堂邁入第十個晚上九點過後才能打卡的日子,他受夠了不能準時回家的生活。
這時,他想起了辦公室的其他同仁:同田貫正國在過濾公文,如果沒有急件的話很快就會下班;至於御手杵,也就是同田貫的老朋友,他縮著身子,臉剛剛好藏在辦公桌隔半後方,靜悄悄地不知道在幹什麼。
往常的御手杵在下班時間總會大呼小叫說想要離開或邊吃泡麵邊跟其他人閒聊,而現在辦公室的氣氛卻異常低迷,主任很肯定有事發生了,卻想不到是什麼。
不過這也不重要,他只想趕快下班,「阿杵啊,等下有沒有空?」
御手杵抬起頭,看起來臉色慘白,連說話都氣若游絲:「主任,我今天不太舒服,想早點走......」
「不舒服?嗯嗯......還真是罕見。」
他靠近御手杵的座位,看到鍵盤旁邊擺著一盒拆封過的能量飲料,螢幕全黑,主機儀表燈也沒有閃爍,一副無心工作的模樣。
「報告主任,他的胃其實不太好,壓力一大就會抽筋。」對面的同田貫附和著。
「這樣啊,那趕快回去休息吧,至於同田貫君,你等下......」
「十分抱歉!」同田貫迅速站起身,背上黑色的雙肩背包信步過來,一手提起御手杵的領子要他站起來,一手拿取能量飲料的紙盒,「我要帶這傢伙去看醫生。」
他帶著人,咻的一聲就離開辦公室,留下主任與他的工作們。
兩人三步併兩步直奔一樓,來到校外後再抄小路往地鐵站邁進,最後順利地坐上往北的列車。
「真是好險,要是給那個大叔纏上,都不知道幾點才能回家。」同田貫碎碎念著。
紙盒內的玻璃瓶隨著列車起步而互相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他從裡頭拿出一罐包裝與能量飲料十分相似的解酒液,「拿去。」
他並沒有接下玻璃瓶,而是無力地坐在位子上,臉埋在雙手裡沉澱情緒。
這是個壞徵兆,代表著他正在反芻那些衝擊,細細咀嚼所有傷心的話,最後的結果就是負面情緒被無限放大,他會自怨自艾到忘了世界還在運轉。
同田貫很想分擔,但他不曾被負面情緒困住過,他只知道遇到事情就直球迎戰,就算兩敗俱傷也要殺出血路,所以怎樣也無法同理那傢伙所說的「走投無路」的感覺。
沒關係,就讓他去跟酒精說。同田貫邊這麼想,邊打開一罐一飲而盡。

--
後記:
範本來自於三次元工作時聽到的同事八卦,但當事人的狀況沒這麼慘,沒有買醉,只是被大家拿出來講講笑笑,希望當事人不會看到我的文章。(心虛)
寫友情向無用組很治癒,他們可以是很互補的朋友:御手杵雖然感覺上很明亮,卻很容易陷入負面情緒而無法自拔,而同田貫雖然嘴壞,卻恰如其分看顧著他。
讓我們祝福御手杵早日脫單。(喂)

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