讚良的箱庭世界-開頭

原發表處
完稿日期:2018/10/17
配對:No
Rating:G
背景設定在讚良的本丸。當審神者崇尚控制與規則,那又該如何看待刀男之間的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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讚良喜歡井然有序的步調,就算哪天她流浪到世界盡頭,也必定是她精密規劃下的必然結果,沒有偶發,沒有聽天由命,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地球年復一年的圍繞太陽公轉,因此誕生了四季變化,大地從此有了色彩妝點;工匠依循著先祖傳授下來的傳統,才能在繁瑣的針線穿梭之中有條不紊的生產出西陣織的錦緞。
正如俗話:「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一步一腳印是成功的必要元素,但若是雜亂無章的行事,那也僅是一盤散沙,什麼也不會得到。
要更直白的說嘛,人啊,是服膺於制度的物種,天生具有照規矩走的本能,
光想到這點,就讓她饜足的深呼吸,享受起初秋那蕭瑟空寂的空氣。
稍微觀察她的臥房,首先會發現衣櫃垂吊的外套是由短排到長,很明顯是方便她按季節取用。首飾盒內的耳環也依直徑大小排列,並且按照顏色及材質作區別,珍珠絕不可能與藍寶石放在一塊。
作息上,十點準時熄燈,二十分鐘後還睡不著的話再泡杯紅茶助眠,不管前一晚再怎樣的失眠,隔天固定凌晨六點起床盥洗。
就連部內的視訊會議也謹守著議程,如果哪位科長膽敢在會議結束時浪費半小時在訓話閒聊的話,她當晚就會將長達五千字的投訴信寄給該員的直屬長官,要他去「重新教育」自己的部屬。
她當然知曉這會得罪人,那又何妨?既然人類是離不開組織的動物,管理上最好的方法莫過於順應天性,建立一套牢不可破的秩序作為行事的依靠,就像憲法之於法治社會,儘管憲法限縮了部分的自由,卻也換取受到保障的生活,是故整個國家,乃至於每一個國民都受益。
真金不怕火煉,為了反覆實驗這套真理,她將此應用在本丸的管理:針對刀劍男子的行為制定具有彈性的獎懲規範,出陣與內番都有標準作業程序可供遵循,每日作息也照表操課。
結果呢?有誰對於高壓忙碌的生活反彈嗎?沒有,一個都沒有,本丸上下的運轉極其順利,每天時間一到,她連開口都不用,近侍就會自動呈交令人滿意的工作報告,而她接下來要做的只有彙整資訊、挖掘問題及進行最終的決策。
對於實行的成果,她舒適自在得很,心裡更是篤定自己不需要去迎合那些吱喳擾耳的異音。她不相信神,她只信仰井然有序帶來的控制感,因為絕對的控制帶來絕對的安全感。
然而,正因為她如此深愛自己一手創建的宇宙,導致再小的誤差都像入侵眼睛的一粒沙那樣難以忍受。
打個比方,手合場牆邊的武具架。她曾追求視覺上的完美,希望既能按刀種編排,又能呈現完美的x=y方程式,但她很快就發現這是不可能的任務,因為隨著時代演進,刀劍的分類往往沒有規律可言,要是照著刀種排序,她就要面對一排參差不齊的木刀,完全按照長度排列又會打散刀種,她思考到頭昏眼花,最後還是擇一妥協,因為當下的她確實找不到更好的方法。為此,一股深沉的厭惡感油然而生,她想到就不快,至今亦是如此。
讚良就是無法接受自己的世界被打亂。
因此,當她聽到有人私下械鬥,她奮不顧身飛奔而出,想立刻直搗問題核心。

到了手合場,置物櫃被破壞了,裡頭零零種種的雜物跟著打落的木刀散落一地,此時此地連點規矩都沒了,眼前的一片狼藉叫她怒焰衝心,差點氣得跳腳。
千子村正坐在手合場的尾端,巴形薙刀站在他的身邊,手裡握著木薙刀,專注的盯著數尺之遙的靜形薙刀,這番舉動顯示了他將孿生兄弟視作敵人。
現場氣氛劍拔弩張,讚良沒有開口,而是靜靜地看著這三個人,用眼神告誡他們不准輕舉妄動,直到形勢稍穩,巴形放下木薙刀以示休戰,她這才轉向一旁負責通報的陸奧守吉行。
陸奧守面露苦笑,顯然習慣嘻笑打鬧的他對場內的紛爭感到芒刺在背:「哎呀,對不起啦老大,老大說手合不是打打鬧鬧的遊戲,所以每個人都很認真練習......但到了這地步,咱不介入也不行咧。」
他一手一個,撿起千子跟前那把攔腰斷掉的木刀,要她看清楚方才的局勢有多麼險惡。
讚良檢查斷面,推斷木刀是被外力劈斷的,而這個線索叫她駭然不已,因為她很清楚黑檀的質地有多堅硬,連如此上等的木頭都能被蠻力劈斷,那說兇手有致人於死地的意圖也不為過。
她觀察起千子的神色,這人沒有一絲異狀,他甚至有心情迎上視線,衝著她輕輕的眨眼,讚良無言以對,背地偷偷翻了個白眼。
讚良走向獨自一人的靜形,他抬起臉,愁眉苦臉的等候發落,他雙臂抱住腰側,滿頭冷汗,似乎隱忍著什麼難耐的痛楚。
「手放開。」
靜形稍微鬆開左手,卻因為姿勢的改變而牽動傷口,他難受得閉上眼,嘴巴吐出壓抑的喘息,只見腰上浮現一塊極其刺眼的瘀青,形狀與木刀斷面大致吻合,從瘀青的色調來看,她確信如果剛才千子拿的是真刀,靜形將會被當場刺穿要害。
辛苦維護的世界被人動搖了,要讚良怎能不生氣。她好想大罵,罵到狗血淋頭,由這些人分擔她永無止盡的憤怒,而這是他們應得的報應。
然而,現在可不是指責的時候,為了釐清事發經過,她決定將四個當事者分開問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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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在這邊,要先感謝陪我討論的曹平。
鳴狐審的設定有部分受到這篇小說的影響:〈The Orderly World of Mr Appleby〉(台譯:阿部畢井然有序的世界),雖然這篇故事的主軸跟阿部畢先生的罪行毫無關係,但鳴狐審的偏執、神經質與他十分相似,他們都很自我中心,為了某個理由而無所不用其極去維持自己「井然有序的生活」。
像文章那樣刀男發生械鬥的話,她絕對會用盡各種手段去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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