讚良的箱庭世界-陸奧守的觀點
原發表處
完稿日期：2018/10/30
配對：No
Rating：G
這篇的後續，為了釐清事發經過，讚良決定先從通報的陸奧守開始詢問。
--
讚良反覆思考剛才看到的畫面。
很明顯的，衝突的核心是今日預定進行手合的千子與靜形，他們有很多共同點：同樣是集合體，同樣是推動歷史演進的齒輪，更同時在一盤棋上頭扮演著兩個陣營的國王。
棋局若只剩下黑白國王，情勢必定演變成你追我跑，不得不逼和了。國王要互相攻訐，自然少不了部下的奧援，所以讚良想起了場邊的陸奧守跟巴形，他們或許就是國王身邊的騎士或城堡，小小一步就讓戰局複雜化，讓戰爭得以延續。
調解紛爭就像下棋，首先要綜觀局勢。她決定向距離爭端最遠的陸奧守探聽，描繪事件的輪廓，這將會是很好的第一步，而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
讚良領著陸奧守進房，請他就坐。
他一屁股坐下去，顆粒較大的塵土從他胸前落到桌面上，「等一下就讓咱把這個坐墊拿去洗吧。」
「身上好髒，剛才做什麼去了？」
眼前的陸奧守髒得好像在庭院打滾過一樣，指甲縫積著半乾的泥巴，頭巾還插了幾根的青草。他衝進辦公室告狀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副滑稽的模樣了，還在牆面留下一道足以令她理智線斷掉的掌印，這也是為什麼讚良刻意把他帶到這個偏僻的房間問訊，而不是自己的辦公室。
「這個嘛──因為早上閒閒的沒做什麼正經事，山伏就找咱去幫忙畑當番。」
讚良讓他繼續往下說。
「什麼時候發現這件事的嗎？其實也是意外，那時畑當番的工作剛告一段落，咱只想趕快洗個澡把身上沖乾淨，所以抄了捷徑。」
「捷徑？」
「欸嘿，因為乖乖走緣廊的話就要繞好大一圈，所以咱想說直接穿過手合場會比較快啦。」
渾身汙垢走進手合場，他的主人當然不會允許這種事，深知這件事的陸奧守越講越細聲，擔心等下讚良劈口就是一頓數落，為此他補了一句：「沒有真的穿過去！咱都待在障子外沒有進去。」
讚良沒有多講什麼，只是用嚴厲的眼神譴責他。
「所以你都待在外面，那你看到了什麼？」
「那個時候喔，千子跟小靜正在手合，戰況很激烈。」
陸奧守來到現場時，那兩人已經戰得如火如荼，靜形靈活的操使木薙刀，憑藉長型武器的優勢壓制千子，劈砍、戳刺交互運用，每一次出擊都精確瞄準千子的要害，刀鋒所及之處俱發出尖銳的呼嘯聲，好似連空氣都被切成兩半了。
「但千子也不甘示弱的說。」
他閉上眼思索了一會才開口描述千子是如何在綿密的攻擊之中看穿縫隙，一邊如蛇般的遊走躲避，一邊為自己掙得一絲反擊的空間。
「所以咱才會留在暗處朝裡面偷看，想說偷學個幾招......實戰刀好厲害啊。」
──然後呢？
──你還看到了什麼？
讚良追問下去，而陸奧守也順她的意切入了關鍵。
「他們吵了起來。欸──這樣講會讓老大誤會，其實咱躲在旁邊的時候，他們就邊打邊爭吵著什麼了，兩個都在比大聲的。」
「你當時沒想過要阻止嗎？」
「不會耶，就跟大家在戰場上的習慣一樣，有的人會默默的手合，有人就很吵，嘴巴一直唸唸唸的，如果手合對手剛好又是脾氣壞的人就會吵起來，幾乎每天都會發生這種事，咱跟和泉守那傢伙就曾經大吵過。」
「因為這很稀鬆平常，所以你選擇旁觀。」
「就是這樣，大家幾乎都能事後和好，所以不覺得有必要去打斷千子他們。」
「那你有聽清楚他們在吵什麼嗎？」
「倒沒有......偷聽別人講話啥的，不好吧......」陸奧守用雙手遮住耳朵，表現得像隻非禮勿聽的猴子。
「總之你沒聽他們的對話內容，只專心觀摩手合過程，然後等到了這個時候才選擇出手？」
讚良憑空比出掰斷小黃瓜的手勢，陸奧守點點頭同意。
「吵架歸吵架，但做到這種地步就太超過了。」
陸奧守形容當時的場景：他親耳聽到千子手中那把木刀被木薙刀斬斷時發出多麼駭人的碎裂聲，就連千子本人也陷入短暫的錯愕，他這才驚覺苗頭不對，直直奔進手合場。
「那你做了什麼？」
「咱先把他們推開，拉大兩個人的距離，然後......嗯......咱又幹了啥啊？」陸奧守偏著頭思索，「反正叫他們不要吵，有事好商量。」
「從結果來看，他們很明顯沒有冷靜下來嘛。」
「真的......小靜當時根本殺紅眼，攔都攔不住，就在咱快被他撞倒的時候，小巴突然出現了......」
讚良挑起眉，「你說『突然』，難道他一開始並不在手合場囉？」
「沒錯沒錯，咱非常確定巴形沒在場內，他這麼大的一個人，室內的死角也藏不住他啦。」
陸奧守接下來的敘述變得凌亂破碎，他記得巴形出現的時候，手就拿著另一把木薙刀，但說不清千子的動向，也記不得兩把薙刀是否進行對話。
「現場是一團亂！等到咱回過神的時候，就看到小巴用木薙刀把小靜擋住，他對咱喊了幾聲，咱雖然沒聽清楚，但直覺指引了咱的下一步。」
「所以你才會來到辦公室。」
把一連串的案發經過說出來，陸奧守這才如釋重負的鬆口氣，緊繃的肌肉終於得以鬆懈，他不禁面露疲態。
「最後一個問題，就你所知，他們兩個私底下的交情怎麼樣？」
「哦，沒什麼來往，個性、嗜好跟過去都沒有淵源嘛，就算跟他們同隊，也沒看過他們特別聊過什麼，就只是普通的隊友關係。」
「都是實戰刀，又是集合體，我還以為他們會很有話聊？」
「小靜基本上只跟他認同的刀來往，除了脇差、短刀、岩融跟小巴，其他人他幾乎不主動搭理；千子的話就吊兒啷噹，成天都不知道在想啥，小靜對他不感興趣，他也懶得理會小靜。」
陸奧守突然眼神一亮，「硬要說的話，咱猜他們有什麼特殊的交流吧？」
「何以見得？」
「因為他們吵架的時候，咱一句也聽不懂啊，莫非是偷偷使用集合體的刀才懂的語言在講話嗎？」
「沒有那種語言的存在喔。」
問訊結束，讚良將第一號證人請了出去。在空蕩的房間內，她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用藍筆畫出國際象棋的棋譜。
讚良最近在鑽研棋譜，這張譜才處理到一半，尚未完全破解。她緊盯著佔據中央區域的士兵，位處要塞的它發揮了牽制局勢的功用，卻因為子力薄弱而無法綜觀全景。
讚良需要釐清的是脈絡，陸奧守能做的只是描出一個輪廓。然而她並不擔心，因為現場還有一個躲在幕後的主教，他肯定能提供更多的情報，讚良決定下一個就去會會他。
完稿日期：2018/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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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的後續，為了釐清事發經過，讚良決定先從通報的陸奧守開始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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讚良反覆思考剛才看到的畫面。
很明顯的，衝突的核心是今日預定進行手合的千子與靜形，他們有很多共同點：同樣是集合體，同樣是推動歷史演進的齒輪，更同時在一盤棋上頭扮演著兩個陣營的國王。
棋局若只剩下黑白國王，情勢必定演變成你追我跑，不得不逼和了。國王要互相攻訐，自然少不了部下的奧援，所以讚良想起了場邊的陸奧守跟巴形，他們或許就是國王身邊的騎士或城堡，小小一步就讓戰局複雜化，讓戰爭得以延續。
調解紛爭就像下棋，首先要綜觀局勢。她決定向距離爭端最遠的陸奧守探聽，描繪事件的輪廓，這將會是很好的第一步，而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
讚良領著陸奧守進房，請他就坐。
他一屁股坐下去，顆粒較大的塵土從他胸前落到桌面上，「等一下就讓咱把這個坐墊拿去洗吧。」
「身上好髒，剛才做什麼去了？」
眼前的陸奧守髒得好像在庭院打滾過一樣，指甲縫積著半乾的泥巴，頭巾還插了幾根的青草。他衝進辦公室告狀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副滑稽的模樣了，還在牆面留下一道足以令她理智線斷掉的掌印，這也是為什麼讚良刻意把他帶到這個偏僻的房間問訊，而不是自己的辦公室。
「這個嘛──因為早上閒閒的沒做什麼正經事，山伏就找咱去幫忙畑當番。」
讚良讓他繼續往下說。
「什麼時候發現這件事的嗎？其實也是意外，那時畑當番的工作剛告一段落，咱只想趕快洗個澡把身上沖乾淨，所以抄了捷徑。」
「捷徑？」
「欸嘿，因為乖乖走緣廊的話就要繞好大一圈，所以咱想說直接穿過手合場會比較快啦。」
渾身汙垢走進手合場，他的主人當然不會允許這種事，深知這件事的陸奧守越講越細聲，擔心等下讚良劈口就是一頓數落，為此他補了一句：「沒有真的穿過去！咱都待在障子外沒有進去。」
讚良沒有多講什麼，只是用嚴厲的眼神譴責他。
「所以你都待在外面，那你看到了什麼？」
「那個時候喔，千子跟小靜正在手合，戰況很激烈。」
陸奧守來到現場時，那兩人已經戰得如火如荼，靜形靈活的操使木薙刀，憑藉長型武器的優勢壓制千子，劈砍、戳刺交互運用，每一次出擊都精確瞄準千子的要害，刀鋒所及之處俱發出尖銳的呼嘯聲，好似連空氣都被切成兩半了。
「但千子也不甘示弱的說。」
他閉上眼思索了一會才開口描述千子是如何在綿密的攻擊之中看穿縫隙，一邊如蛇般的遊走躲避，一邊為自己掙得一絲反擊的空間。
「所以咱才會留在暗處朝裡面偷看，想說偷學個幾招......實戰刀好厲害啊。」
──然後呢？
──你還看到了什麼？
讚良追問下去，而陸奧守也順她的意切入了關鍵。
「他們吵了起來。欸──這樣講會讓老大誤會，其實咱躲在旁邊的時候，他們就邊打邊爭吵著什麼了，兩個都在比大聲的。」
「你當時沒想過要阻止嗎？」
「不會耶，就跟大家在戰場上的習慣一樣，有的人會默默的手合，有人就很吵，嘴巴一直唸唸唸的，如果手合對手剛好又是脾氣壞的人就會吵起來，幾乎每天都會發生這種事，咱跟和泉守那傢伙就曾經大吵過。」
「因為這很稀鬆平常，所以你選擇旁觀。」
「就是這樣，大家幾乎都能事後和好，所以不覺得有必要去打斷千子他們。」
「那你有聽清楚他們在吵什麼嗎？」
「倒沒有......偷聽別人講話啥的，不好吧......」陸奧守用雙手遮住耳朵，表現得像隻非禮勿聽的猴子。
「總之你沒聽他們的對話內容，只專心觀摩手合過程，然後等到了這個時候才選擇出手？」
讚良憑空比出掰斷小黃瓜的手勢，陸奧守點點頭同意。
「吵架歸吵架，但做到這種地步就太超過了。」
陸奧守形容當時的場景：他親耳聽到千子手中那把木刀被木薙刀斬斷時發出多麼駭人的碎裂聲，就連千子本人也陷入短暫的錯愕，他這才驚覺苗頭不對，直直奔進手合場。
「那你做了什麼？」
「咱先把他們推開，拉大兩個人的距離，然後......嗯......咱又幹了啥啊？」陸奧守偏著頭思索，「反正叫他們不要吵，有事好商量。」
「從結果來看，他們很明顯沒有冷靜下來嘛。」
「真的......小靜當時根本殺紅眼，攔都攔不住，就在咱快被他撞倒的時候，小巴突然出現了......」
讚良挑起眉，「你說『突然』，難道他一開始並不在手合場囉？」
「沒錯沒錯，咱非常確定巴形沒在場內，他這麼大的一個人，室內的死角也藏不住他啦。」
陸奧守接下來的敘述變得凌亂破碎，他記得巴形出現的時候，手就拿著另一把木薙刀，但說不清千子的動向，也記不得兩把薙刀是否進行對話。
「現場是一團亂！等到咱回過神的時候，就看到小巴用木薙刀把小靜擋住，他對咱喊了幾聲，咱雖然沒聽清楚，但直覺指引了咱的下一步。」
「所以你才會來到辦公室。」
把一連串的案發經過說出來，陸奧守這才如釋重負的鬆口氣，緊繃的肌肉終於得以鬆懈，他不禁面露疲態。
「最後一個問題，就你所知，他們兩個私底下的交情怎麼樣？」
「哦，沒什麼來往，個性、嗜好跟過去都沒有淵源嘛，就算跟他們同隊，也沒看過他們特別聊過什麼，就只是普通的隊友關係。」
「都是實戰刀，又是集合體，我還以為他們會很有話聊？」
「小靜基本上只跟他認同的刀來往，除了脇差、短刀、岩融跟小巴，其他人他幾乎不主動搭理；千子的話就吊兒啷噹，成天都不知道在想啥，小靜對他不感興趣，他也懶得理會小靜。」
陸奧守突然眼神一亮，「硬要說的話，咱猜他們有什麼特殊的交流吧？」
「何以見得？」
「因為他們吵架的時候，咱一句也聽不懂啊，莫非是偷偷使用集合體的刀才懂的語言在講話嗎？」
「沒有那種語言的存在喔。」
問訊結束，讚良將第一號證人請了出去。在空蕩的房間內，她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用藍筆畫出國際象棋的棋譜。
讚良最近在鑽研棋譜，這張譜才處理到一半，尚未完全破解。她緊盯著佔據中央區域的士兵，位處要塞的它發揮了牽制局勢的功用，卻因為子力薄弱而無法綜觀全景。
讚良需要釐清的是脈絡，陸奧守能做的只是描出一個輪廓。然而她並不擔心，因為現場還有一個躲在幕後的主教，他肯定能提供更多的情報，讚良決定下一個就去會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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